他山石
玄女×离境
第一人称预警
ooc预警
私设预警
@海桐玙歌 迟来的生贺
我于死前得见他最后一面。
离境穿着一身玄衣，玄衣很衬他，我做过很多件，一件也没有送出去过。
我摩挲着他的衣袖，暗暗猜想，或许离镜可能有些伤心吧。他把我抱在怀里，顺势低下了头，我看不清他的眼神，也不能得知他的神情，我想离镜真是狠心，死前也不让我好好看看他。
离镜却同我说要将我带回大紫明宫。
他说我会好起来的。
其实我早已丧失无感，没来由的觉得他声音里有些莫名的哽咽。
我看不清他的神色，只艰难地挪了挪身，想再同他窝得近点，毕竟，这里真的太冷了。
他仍然安慰着我，但我知道时间不多了。
大紫明宫不会救我，也救不了我。
可笑我事事算计，步步为营，却怎么也逃不过庶出的诅咒。
我那样不信命，凡事都靠自己挣出头，却终是斗不过司音，斗不过天命。
我想我嫉妒司音。
她什么都有，最漂亮的脸，最好的酒，最美的衣裳。
从来只有她不想要的，没有她得不到的。
就因为她身份高贵，所以只要她一个点头或摇头，就可以决定她自己的婚约。
而我，连生母都觉得我只配认下来一桩自己不想要的婚事。
凭什么?
所有人都爱她，爱她的脸，爱她的地位，爱她这个人。
夜华是这样，离境也是这样。
而我什么都没有。
连谈爱都不配。
我只有一副狠恶的心肠，偷来的脸蛋和已经死去的孩子。
我留不住离境。
我早知道的。
但我仍想救活我们的孩子，盼着，他会念着这一些情谊，再与我多说些话，多来看看我。
毕竟这偌大的宫殿，那样冷，透着终年不化的寒气，无声无息，也没有人可与我把酒暖床，谈天说地。
而离境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，来来去去的都是相似的脸，今天这个眉眼有些神似，明天那个又有相似的风鬟云鬓。我知道他纵容我对这些宠姬下手，因为他从来不爱她们，从来不爱。而我每杀一个，就越恨这张脸，也越舍不得这张脸。
但人是杀不完的，若春风野火，不得尽的。
有好多人都爱他，我也爱他，即使他从来不相信，我也不想去解释。
能说什么呢？
他们要的是门当户对，情投意合，不掺一点杂质的爱，我们这种人给不起，也不配。
何况，顶着司音的脸说爱，我做不到。
但我可以做很多离经叛道的事。
偷墨渊上神的仙体，斩下夜华的一臂，盗取昆仑墟的阵图，勾引离境，换颜。
一桩桩，一件件。
罪无可赦。
那又如何。
我不后悔。
即使我生母不要我了，即使我的孩子注定救不回来，即使离境不爱我。
我这一辈子咎由自取。
但我不后悔。
你看，到最后，离境还是来送我一程了。
这样的他，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放手呢？
我努力地抬头想看一看离境，却怎么也看不清，然而我这时又突兀地想起司音，感谢她拿去了她的脸，此时的我是玄女，终于不再是躲在那张脸后的翼族之后。
我撑不住了。
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离境。
想问他喜欢司音什么，想问他为什么还要来看我，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我，哪怕一点点都行。
但最想告诉他的，还是，“离境，我对你是真的。”
我爱你。
后言:他山之石，可以攻玉。在我心里，玄女好比他山之石，但离境却不一定是一块玉，天命也不是一块玉，她究其一生，也没能凿透。但她从来爱的热烈，爱的恣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