绵白糖一点都不甜 

我的好小狗榆井,防风玲洁癖姐别来看我

【樊伟×牧歌】昨日

 HE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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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0
但往事如昨日,而他们仍有今朝。

1.0

牧歌在他住的酒店的餐厅里看到了樊伟和坐在他对面的尚九九。

他有一瞬间觉得尴尬,几乎想掉头就走。

大约,这也是人之常情,毕竟出国来度个假还可以撞见前男友以及他的现任,概率委实小了点,可票很贵,退了太可惜,牧歌只能自认倒霉。

然而,倒霉的事接踵而至。

“牧歌,好巧啊。”

女人活泼的声音从对面传来,几乎越过了一个餐厅。

牧歌扭过头,礼貌地看着尚九九拉着樊伟过来,然后他微微笑着说,“好久不见。”

遇见这对麻烦的情侣后,牧歌自己的计划算是泡汤了。

尚九九好像还不知道樊伟和他有过一段,于是极为放心地把他硬生生拉入她们的旅程,叽叽喳喳地同他打趣。而樊伟还是顶着他那一副漫不经心的面孔,也不说什么,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伸出了手。

牧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,他只是在心里埋怨了一下自己平时怎么这样糙,不然在这对俊男靓女前也好找回些面子。可他转念又想,他不应该心里有怨,毕竟是和平分手的年代,他本该不在意的。

于是这点怨意叫平时温和的人心生愧疚,他笑了笑,也伸出来手。

樊伟却顺势把他拉过来,一手抚上了他的腰,但在外人眼里,这姿势只像是国外两个许久不见的好友之间撞一下肩,以告慰数日的怀念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的气息掠过他的耳垂,留下一些羞涩的红意,便消散了。

牧歌有些惊慌地退出了他的拥抱,然后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,“九九,你们去哪玩啊?”

他原意是要趁此机会好早些与他们分道扬镳,连借口都已想好,不曾想九九热情地说,“牧歌,我想跟着你玩,听樊伟说你对这儿很熟悉,你带带我们,好不好?”

好不好?

他又能说些什么呢?

“好。”他应承下来。

其实,他对科尔蒂纳丹佩佐也不熟悉,只是在还没与樊伟分手前,他对这做了详细的调查,想着将来有一天要带着樊伟来这,一起看阿尔卑斯山顶的夜空。

樊伟那时嘲笑了一下他作为编剧的这种浪漫,却也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在网上好一番调查,甚至还想托他在意大利的好友买下房,将来带着牧歌住过去。牧歌也嘲笑樊伟这种霸总姿态,然后被人搁在床上,好一顿收拾。

不想他们分开前,都没能一起来一趟。

而这种,他曾经被嗤之以鼻的浪漫终归也落到了别人的身上。

“对了,”尚九九拉着牧歌,“樊伟在这边买了栋别墅,你别住酒店了,过来一起住吧。都是老同学了,一起聚聚吧。”

牧歌心里震了震,看着樊伟。

樊伟像是没注意他的目光,只是看着九九,拉下了她的手,温柔地说,“别闹了,九九。你这样强请牧歌过来,多让他为难啊。虽然好久没见了,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呢。”

他有意无意地看向牧歌,被人逮住了,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一副为对方考虑的样子。

但尚九九是个热情任性的小姐脾气,说什么也要和老同学聚上一聚,听了樊伟的话,更加势在必得,越发不懈地磨着牧歌答应了她。

牧歌收拾着行李,越想越后悔,平白地住过去看人家的恩爱,他这样也太欠了。然而,他又有些隐秘的愿望,想再认真地看一看樊伟。

当年他被樊家送出了国,断了这么多年的音讯,到如今也不可回国,在外面奔波流浪,只能靠着网上那一些关于樊总的消息,来揣摩对方过得好不好。

这样看起来,对方过得很好,他虽然心里有很多的失落,却也懂得人要向前看。当初是他私自出国在先,被樊家钻了空子,设计得无法回国,又联系不上樊伟,辗转三年,有好多苦衷不能讲,积至今日,樊家已和尚家定下婚事,全网都在传这一对称心如意,天作之合,料想樊伟如今也是不愿意听了。毕竟,他若不联系樊伟,樊伟也有的是法子联系他,搁了这么多年,樊伟肯定是不想再看到他了。

可饶是这样,他也想将这一切都告诉樊伟,至少解释完他的不告而别,再听凭发落,最后不是个好结果也没关系,就当是对那么多年的纠缠的一个回答。

他安慰自己,忍回去那些酸涩和求而不得。

只是要对不起尚九九了。

他这么想着,在接下来的旅途里,对尚九九更是百依百顺,叫尚九九私下里冲着樊伟好一顿嘚瑟。

住进了别墅,他才发现这里的布置与樊家向来的奢华截然不同,干净大方,一应俱全。因为是冬天,全月开着地热和暖气,对他这么个体虚的人来说,极为享受。

樊伟和尚九九不住同一间。

尚九九大大咧咧地说,樊伟花名在外,自己怕吃亏,想让牧歌和樊伟住一间看着樊伟。

樊伟似乎哭笑不得,连连点头,举手表示自己对未婚妻的尊重。

牧歌听了心里发苦,合着他跟樊伟的那几年,樊伟可一点也不“尊重”。

但他心里有鬼,强烈拒绝,只答应住在樊伟隔壁好看着樊伟。

樊伟也不置可否,安排尚九九住进顶楼,离他们十万八千里,来表明自己的绅士风度。

好一阵喧闹,这一天才算是过完了。

陷入沉睡前,牧歌听见对面的墙壁敲了几声,他笑了笑,也敲了回去。

晚安,樊伟。

2.0

第二天早上,他起来的时候,并没有看到尚九九。

只有樊伟一个人坐在餐桌前,喝着咖啡,看着报,瞥见了他,皱了皱眉,撕下来那张温文儒雅的面孔,语带嘲讽地说,“衣服穿厚点,省的尚九九等会儿回来了又该骂我没有待客之道。”

牧歌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,只能先问一句,“九九去哪了?”

结果好像是踩到了雷区。

樊伟扔下了报纸,朝他走去,步步紧逼地把牧歌圈在怀里,“你倒是和尚九九熟的挺快,几年不见,这么会笼络人了。”

他离得太近了,牧歌心想。

“没有。”他不自在地摇摇头,手抵着樊伟的胸膛,整个人恨不得缩起来,仿佛就可以抵御住那些汹涌怒吼的思念。

牧歌不知道这是不是个解释的好时机,他顿了顿,“樊伟,这么多年我在国外……”

但樊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,他像是忍了很久,趁着牧歌开口,一头吻了上去。

牧歌挣扎不得。

他不由得想起他曾在哪看过一句话,爱若三千世界的奇点,小成一首歌,小成一个永恒的吻。

于是他伸手抱住了樊伟,勇敢地迎了上去。

尚九九一直没回来。

牧歌再醒过来的时候,已是很晚了。

樊伟似乎异常的兴奋,抓着他,做过来做过去,腻腻地黏在他身边,虽然是一脸的冷意。

他用一种绝对侵占的姿势叫牧歌牢牢地记住他,牢牢地记住这么多年的痛苦与挣扎。

牧歌,他一遍又一遍地说,你欠我的,你还不完。

然而这么凶狠的樊伟现在不在他的身边。

他离开了。

牧歌闭上了眼。

但往事如潮,他避无可避。

3.0

他第一次见到樊伟,是在左左家的宴会上。

他原是孤儿院里不起眼的一个,左家当时挑也只挑院里看上去最不中用的,日后好记念着这份恩情,死心塌地照顾他们的小姐。不然,若要挑人才培养,早去资助那些名牌大学的学生,也轮不上孤儿院里的。

就这样挑挑捡捡,倒是定下来他。

牧歌战战兢兢进了左家,还是很高兴的,毕竟有吃有喝,还有热水可以洗澡。早时候,他不懂事,也想像左左一样撒娇,挣得一丝半分的关注,却只是换来几个沉默且尴尬的微笑。于是,他便不再东施效颦,只埋头于自己的半亩三分地,尽量减少些是非。

左左八岁的生日聚会上,来了好多人,大半是当时的名流贵族。而樊家超脱于他们之上,圈子涉及到政商黑白,势力错综复杂,本来应该瞧不上这么个小门小户的聚会,但听说他们家最疼的小少爷刚回国闷得很,哭着闹着要来玩,这才应了这张请帖。

小少爷人长得粉雕玉琢,谁见了都要真心实意地夸上一句,结果就是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霸王脾气。

牧歌原本是碰不上他的。这类聚会牧歌一向不露脸,一是他的身份尴尬,二是也防着他用着左家的名声干出些不好的事来。牧歌倒也不伤心,往往聚会后左家总会给他个小玩意儿当做赔偿,他觉得这样已经是很好了,别的也不奢求。于是,他就躲在花园里的一个隐蔽的小树洞,喝茶吃甜点,看看书,这是左家给他安排的消遣的地方。这样看来,牧歌的小日子过得非常的滋润,他很满意,以至于他去了樊家后仍念念不忘那么一块只属于他的小地方。

樊伟就是在那儿遇见他。

周遭是一片的寂静,可能有些月光没被捂实,悄悄地泄了些。宴会上那样的吵闹,似乎都离得远了点,就留下丁点大的地方亮着暖融融的灯。

牧歌缩在树洞里,手上还拿着一本童话,震惊地看着小小的不速之客穿过一丛丛的花,走到他跟前,带了些倨傲地问他,“你是谁?”

剩下的记忆似乎都褪了色,他如何被左家送给了樊家,他又如何进了樊家的门,如何被安置的,这些往事全沉浸在回忆的底端,只留下了那天寂凉的月光。

说不上他如何对樊伟动了心。

也许是每次被排挤时樊伟略带冷漠的援助,也许是每次樊伟听他讲那些藏在他胸膛里的故事时的认真。

有很多事是秘而不宣的。

是三两句关心,是偶尔的嫌弃,是不耐里的温柔,是心酸里的甜蜜。

是那些藏在眼底的深情,是那些不能开口的秘密。

庆幸的是,他并非单恋。

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,他照例坐在樊伟的床边,讲一些他构思已久的故事,等着樊伟的毒舌批判,然后再道一句晚安。

但那天,樊伟沉默了很久,然后突然抱住了他,轻轻地说,“牧歌,我想听你讲一辈子的故事。”

樊伟手上的力气是极重的,仿佛在怕他拒绝,却又是脆弱的,似乎他一挣就可以离开。

“好。”

樊伟,我想给你讲一辈子的故事。

恋爱的开始都是甜蜜的。

他们不会腻在一起,一切都像从前,樊伟照样嫌弃他的故事老套又深情,他照样嫌弃樊伟霸道又专横。

往往这时,樊伟就会把他抱住,然后身体力行地演绎霸总的无理取闹。

牧歌,他边吻他,边呼唤着他,别离开我。

他陷在深深的情欲里抱着他,樊伟,我爱你。

可他们的分歧多年以前就注定。

是他自作主张,坚持要去美国。他太想要他的梦了,不是求名求利,而是要一个足够与樊伟并肩而立的底气。而樊伟只想要他呆在身边,要一个扭头便得的安心,岁月静好,他不要打破。

而所有的年少轻狂成了人生路上后悔不及的大雨,淋湿了他们的眼眶。

他们不欢而散,最后,也没有一句再见。

在国外,他想联系樊伟,能说上一个字,一句话,都是好的。可电话从没有被接通,信件也从没有抵达太平洋海的那端。

樊家告诉他一切都到此为止了,然而小人物是不值得费心的,顶多教训了他一顿,留着他在美国,扣了护照,随他自生自灭。

他做过很多事,看过很多人,走过很多路,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,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给樊伟讲一讲他老套又深情的爱恋。

刚开始的日子很难。

樊伟对他确实好,把他养的不识人间杂事。他一边学,一边想,几年就过去了。

他还是写着信,也许这些信件都只会沉在海底,成为无人问津的情话。

他似乎仍旧没什么大名气,但日子充实了许多,也有人找他做编剧,编了一场场挣扎在爱恨里的老套和俗气。

他仍是常常做梦,梦见一片片的雾里,他回到了那个木屋,手里还攥着那本童话,而那个小少年,看着他,倨傲地问,

“你是谁?”

4.0

牧歌收拾了一下东西,给尚九九发了一条短信,感谢了一下她的热情,又委婉地表达自己走了的事实,然后他也给樊伟发了一条短信。

这个号码还是他醒过来发现手机里存的。他也不矫情,信件是不用再写了的,反正也收不到,他只将这几年的事寥寥几笔写进了短信,再祝了一句订婚快乐。

就这样吧。

他不甘愿地想。

毕竟等了很多年,给一句洒脱的祝福超过了他的能力,他忍下所有的酸涩,也只能送一句干巴巴的祝愿。

最好你能过得不好。

他恶毒地在短信后面附上。

但斟酌了半天,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。

要幸福啊。

他叹了口气,认命地发出去了。

接下来是他自己的行程,他当年没能和樊伟一起去仰望阿尔卑斯山的夜空,总以为有好多时间够他们浪费,现在不会了,纵然只有他一个,也算是圆了他的梦想。

世事无常,他原来想着要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编剧,给他和樊伟写上一场多轰烈的爱情美梦,强强配对,但到如今,他也只是刚混出了个头,连爱也早已不是当年了。

后来想想,他这么执着,无非求一个门当户对,可漂泊了很多年,才发现,什么都没求得,他当然不是后悔,只是发现事情可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,不用空空浪费他们之间的情谊。

他慢慢地越过北部的小镇,来到阿尔卑斯山的脚下的一间民宿。那个地方干干净净,也没有多的装饰,只是在外面放了一张圆桌,一把躺椅,老板是个中年大叔,蓄着胡子,喜欢听莫斯科郊外的晚上,各种语言版本的都爱听 ,轮流着放,也轮流着唱。

老板很热情,邀他多住会儿,也只收很少的钱。

牧歌住了好一会儿,下定决心,在晚上出门。

离民宿不远的地方,是一片略带荒芜的雪地,抬头即夜空,低头是湖面,还可以听到风中隐隐传来的歌声。

他带了一个垫子,静静地坐在那儿。

今晚的夜空,是沉默的狂欢。

后面有人的脚步声响起,他回头,看见一个人,穿的严严实实的,手里拿着一本书,看到他回头,眼里好像还有点懊恼。

5.0

很静谧的风里传来那个意大利大叔嘹亮的嗓音。

他唱着。

夜色多么好,令人心神向往,在这迷人的晚上。

我想开口讲,不知怎么讲,但愿从今后,你我永不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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